罗景壬表示:「近卅年来,我一直是自由导演,我不曾开设或投资任何公司,我没有设立工作室,我也完全没有自己的工作团队,我从来没有团队、从来没有参与标案、没申请过任何补助、没拿两千八百万。」

他认为:「国民党对我的指控,完全不是事实,位在最下游,我只对制作公司负责,我只领取制作公司付给我的导演费,甚至低于一般商业广告,所以我不可能『爽领』他们口中的巨额收入。」

他还说:「生平第一次,我得到女儿的开导。她举例自己曾在学校遭受某种误解,难以解释,她分享自己如何自我调适,面对困境。父亲人生,首次获得女儿的心灵指引,可谓五味杂陈,纵然有心酸,更多是骄傲。」

 

罗景壬声明如下

距八月十八日国民党召开记者会,我同日发表回应,已经十八天;距八月廿六日我委任律师发表声明稿要求国民党道歉,已经十天。我善意等待国民党的查证或致歉,一无所获,故于今日递状,向法院提起诉讼。

一,国民党对我的指控,完全不是事实。审计部对此早有调查,审计报告也早已在网路公开,简单明了:以相关金额得标的,是三家大型媒体公司,不是我。

其中一家媒体公司,把年度文宣媒体通路采购案𥚃,其中一个项目「劳动节广告制作」委托给制作公司,而制作公司找上我,担任广告导演。

位在最下游,我只对制作公司负责,我只领取制作公司付给我的导演费。

甚至低于一般商业广告。

所以我不可能「爽领」他们口中的巨额收入。

二,国民党多次召开记者会,声称自己根据这份报告,却隐匿报告中的三家得标公司,忽略中间的制作公司,把明显包含其他业务的庞大金额,放在我一个人头上;又举出根本不隶属于我的工作项目,指称我「不履约」,若非恶意,动机令人费解。

三,我支持在野党监督政府。如果国民党质疑劳动部、质疑审计部,我认为合情合理。进一步说,即使国民党质疑得标厂商,只要充分举证,也可以;质疑制作公司,只要充分举证,也可以。质疑最下游的我?好吧,其实只要举证,也可以。

但国民党没有任何举证。召开记者会时,他们指名道姓,言之凿凿,直指我爽领两千八百七十二万,甚至指控我不履约,彻底伤害我的名誉。

我感觉到,这样的在野党并非监督政府,而是在整肃人民。

四,八月十八日起,新闻报导铺天盖地而来。看到相关报导的台湾人民,只要不了解实情,一定会质疑我的人格。

毕竟没有人能想像,国民党会这样说谎,或者说,一般人很难相信,国民党敢在光天化日下,说一个这么大的谎。强大的媒体效应下,我百口莫辩,完全不符比例原则;八月廿二日甚至有报导标题称我「已列被告」,我遭受强烈的人格谋杀。

五,我无法证明、但合理推论:「国民党光天化日说这么大的谎」,很可能是为了整肃创作者、文化工作者,顺便修理《零日攻击》,企图制造寒蝉效应。

我最不愿看见的事,已逐渐发生:不知情的台湾人民,开始对文化工作者保持观望,甚至失望;即使文化人勇于继续发声,他们的公信力也陆续重挫。

六,事实上,所有文化工作者的创作,都是柔性的、人道主义的、艺术性、商业性或娱乐性的作品,这些作品旨在抛出议题,实现社会对话。无论你喜欢/厌恶一个作品的品味/价值观,它都在提供自由讨论的言论场域,借以引发对话;而有对话的社会,才有坚靭的联系。

但国民党的作为,是在削弱对话、关闭对话。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它的动机,但这是明显的结果。

七,坦白说,国民党选择攻击我,可能有点失策,因为近卅年来,我一直是自由导演,我不曾开设或投资任何公司,我没有设立工作室,我也完全没有自己的工作团队。我曾经和超过三十家制作公司合作,我可以和国内外各种团队合作愉快。我没有必要「组成团队」。

因此,国民党攻击「罗景壬」、「罗景壬团队」「贪婪领取『补助』」,不只不是事实,也无法是事实。

八,然而我却因此担忧,这次攻击,会不会是国民党的「练习」?

虽然我从来没有团队、从来没有参与标案、没申请过任何补助、没拿两千八百万,但不可否认的是,其他许多导演确实拥有公司团队,并凭借他们过人的努力与才华,参与各种标案,争取各种补助。如果未来,国民党继续将矛头指向其他导演,即使他们没有犯下任何过错,在更不友善的环境下,他们将更难为自己辩护。

九,为此,我有责任提出自诉,让台湾人民目睹,巨大的国民党,在光天化日下说谎。

我们必须指认:为了打击文化人,国民党可以如何不择手段。人民有权利知道事实,重建社会信任,保护更多文化人免于遭受攻击。

十,我国言论免责权宽阔,台湾人民拥有充足的言论自由。政治性言论又更加宽松,举凡监督政府,只要民意代表没有「真实恶意」,哪怕自称「理解错误」,都有可能获得免责。

这是台湾先辈努力耕耘的自由土壤,言论自由是我们共享的甜美果实。

正因如此,如何把毫无事实根据、违反常理、可轻易查证却毫不作为的恶意造谣,从言论自由中过滤出来,依法究办,成为重要的使命。

无中生有的言论,绝不是甜美的果实,它不只毒害个别的采食者,更长远污染整片自由土壤,使前人耕耘前功尽弃,社会信任尽失。

民意代表的言论具有巨大影响力,他们握有更大的权力,自应负起更高标准的查证义务,不能把自己的无知与恶意,掩藏在言论自由的保护伞下。

守护我们的自由净土,我正式请求司法救济。